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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至全椒
虽然离南京很近,但是对南京却不了解,每次听同学们提起南京,总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。
小时候父母在上海务工,暑假我去找他们,待两个月,开学就要回来了。
有一次跟我爸说:我不想坐汽车去古河了,我想坐火车。因为坐古河的汽车早上要起来很早,大概四点多,在上海的顾戴路附近等车。于是我爸带着我去上海火车站坐火车,买的是去「南京西」的火车。我们俩坐在候车室里,他闭着眼休息,我在看时刻表上的车,当时不明白什么是南京西,为什么不是南京站。等我后来知道下关火车站是南京西的时候,南京西已经没了。
当时的火车很慢,我们是夜晚上的火车,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一路上看着灯火人家,明月星光,看着旁边的父亲跟身后的上海又难过又高兴。第二天早上到了南京,我爸带我过江去桥北汽车站,坐汽车回全椒,到了全椒又坐汽车到古河,如此奔波,下午才算到家。
直到2008年,全椒有了火车站,这种奔波的局面才算改变。
小学老师
去年有一次从古河坐车回全椒,从蔡集上来一个人,我看着有些面熟,等他坐在我后面的位置时,我想起他是我小学时期的数学老师。
这位老师姓范,上课很严肃,我们同学那时候都很怕他。他上课讲题目,每讲一题就对我们说:这道题写对的同学举手我看看。但凡写错没举手的同学,就要被他用教棍打三下手心。我不喜欢写数学题,总是写错,一节课下来,手心都红完了。
范老师家中传统手艺是做早点的,当时的学校为了保障学生们都能吃上早饭,请了范老师早晨在学校蒸包子,卖给学生。当时还有两块钱的纸币,是绿色的,有天早上我一块钱买个五个肉包子,剩下一块钱买了零食。
当时他在我们学校教书,他的妻子在蔡集小学教书,每天晚上他教完我们,还要骑车过滁河去蔡集给蔡集小学的学生上课,当时不明白,都晚上了,学生们难道不放学回家吗。后来才知道,乡镇小学有升学压力,高年级有时候晚上也有课。
汽车到了全椒,我跟范老师依次下车。我主动跟他打招呼,范老师还认得我,对我说过客客气气。我们寒暄了几句,他说:我现在在全椒火车站前面买着房子,出门很方便,下着车子就到家了。我对他笑笑:是的哦,全椒交通是方便,以后发展好,汽车站也搬过去。
今年再想想去年讲的话,还是话讲太早了。全椒站以后就没有高铁了,我在外面读书时常跟别人说,我们全椒在南京旁边,高铁20分钟就到了,以后怕是不可能了。
襄河中学
2009年是全椒通动车组的第二年,我第一次到全椒来,在襄河中学念初中。
我的数学不太好,所以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。初一学坐标系,数学老师举例子:你们看这条线有多长,一直拖到我们全椒县火车站。举的例子不是说多好,但是言语之间透露出全椒有火车站的喜悦。
当时我们襄河中学有一位专门收各班垃圾的一位老爹,听我们班主任说,这位老爹自小是一位孤儿,在上海的宋庆龄福利院成长,后回到全椒。这位老爹会写一手漂亮的粉笔字,有时放学后他来我们班收垃圾,会在黑板上写字,有时候是词语,有时候是诗句。有一次他在黑板上写了「高铁」「动车组」,然后对我说:我们全椒火车站现在有了高铁,最快18分钟到南京,以前我们到南京要两个小时。说完,笑得很开心。
由奢入俭难,全椒已经有了十几年的高铁,以后是否有高铁也是未知之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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